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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仪】花枝

花枝

 

试试能不能把网上找来的同居三十题写成一个故事

1. 牵手 2. 消磨时间 3. 吃东西 4. 晨起 5. 拥抱 6. 一起做事 7. 正装 8. 跳舞 9. 做饭 10. 并肩战斗 11. 争吵 12. 和好 13. 凝视彼此眼睛 14. 生日 15. 习惯 16. 癖好 17. 真心话 18. 坚持 19. 分开 20. 思念 21. 写给对方的心 22. 说不出口的话 23. 默契 24. 亲情 25. 爱或者思念 26. 小孩子 27. 长者或者权威 28. 展现威严和权力 29. 你喜欢的任何话题,BE 30.你喜欢的任何话题,HE

(结果只写完了前十题,按顺序来的。脑洞来得太快没有掐好节奏,所以只能写到前十题了……一发完结。)

时间线为两人大学左右,算下来应该是20世纪末的事情了。难得会写点情爱,张扬不知收敛,正是放肆的年纪。

年轻真好,还能被岁月宽待,余有殊途同归的机会。

 

 

想要一把握住丁仪的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他的手没有被烟和笔霸占,那一定是藏匿在宽大的袖子里面的。天真地朝袖口伸手的话,注定除了袖子什么也抓不到。

见面的话,如无其他人,章北海总会把丁仪的衣服理好。太过妥帖反而弄得丁仪不舒服,便一边嫌弃着他框架式的生活带来的强迫症真是麻烦无聊,一边打开章北海的手,往后躲着。然后一甩肩,衣服又随意地挂在了身上。丁仪满意地哼笑了一声,溜烟儿跑开了,两只飞舞的袖子像是小鸡崽子的翅膀,扑棱扑棱。

章北海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今天依旧没有在服饰整洁的情况下抓住丁仪的手。

但牵不牵得到手,都是很无所谓的事情。事实上,自从章北海去了大连,他们能见面的机会少之甚少。这时候,尝过被陪伴的甜头的可怜人儿就要开始学着如何去打发无聊。闲暇之时,没有章北海陪着他做一些古怪的实验,那比起一个人做数独这种没有难度的东西,丁仪倒宁愿多看几本书。

丁仪往往会坐在家里的任意位置抄起书就开始阅读,反正随他心情,有时候蹲厕所里他也能呆一天。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但这处子太静了也不是好事,不吃不喝不眠。章北海着实担心紧了他的身体,不规律饮食加上熬夜,对肠胃刺激特别大。所以两个不讲究的人在一起,总会有一个受不了另一个的更加不讲究,而变得瞎讲究起来。

于是在章北海半个月的年假里,丁仪被压着合理饮食规律作息,活生生养胖了五斤。

挑食不吃?那夜宵到底是什么,就很难说了。

大折腾后,丁仪往往睡得很死,还有起床气,一觉醒来到下午两点半也说不定。早起习惯的章北海蹑手蹑脚收拾完,便出门晨练。

雾不太浓,跑跑步总是好的。初生的阳光明朗地穿过了薄雾的光,在那些睡意朦胧的树叶和人的轮廓上勾出一条金色的边框。如同沐浴在神的恩典里,这浅薄无形的真实温暖赐予人一种珍贵的名为“希望”的错觉。

章北海迎面而去,背面而归,回来的时候薄汗轻衣,还提了一堆早饭。

难得丁仪醒这么早,坐在书桌前面翻书抽烟。烟雾缭绕,叫章北海又想起了室外的雾。他把早饭在他面前晃了晃,扑鼻的香味让睡眼惺忪的丁仪眼睛噌得就亮了。狼吞虎咽可能对他的吃相算是褒义了,细嚼慢咽的章北海总担心他下一秒会噎了去。吃饭说话虽不好,但也能缓缓那人的坏毛病,章北海便跟丁仪唠起嗑,同他讲今天晨练的时候,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丁仪吃多应少,有时候强行打起兴趣回几句。如果叙说人不是章北海,那些这些事只是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和脑细胞的存在。

有些东西注定无法一同欣赏,而两人错过的时光,加起来也许正好是一份完整的答案。

如花枝,同株生,多叉分,除非断折,永远不会缠绕相接。

但彼此并肩绽放,就是最美的风景。

 

推不掉的会议总是格外恼人,章北海说假期还有时间,这关系到你留学的事情,还是重视点吧。除了会议规定的必要的正装,不如顺便再添置些东西,过一月就入冬了,你也没件像样的衣服。丁仪便笑话他,就开个爱去不去的会非得穿正装,迂腐得同条晒干了的美人鱼似的。这下反倒是惊讶到了章北海,美人鱼?你还知道这个?丁仪摸了摸胡茬,笑得几分恶劣,连连辩解道我这是夸你呢,夸你呢。

可又答不上他到底是夸章北海把逛街两字说得清新脱俗,还是夸章北海是一条长得好看的咸鱼,最后还是被连拽带拖半背半扛出门了。

结果逛了个遍,愣是没给这根竹竿子捞到件贴身的。瞅着竹竿子走累了靠着厕所的窗户点烟,章北海脸色不是很好看。丁仪倒是很无所谓,瘦点就瘦点呗,多好的理由,里三件外三件,我还不想穿。

接过丁仪抛给他的烟,章北海没有点,只是走到了他旁边,把窗户开到了最大。

风还没灌进来,丁仪冷不丁问了句,你学了概率吗?

没有。

物理呢?

有基础理论物理,但是我们可能不会学。

随着一声笑,一大股烟喷到了章北海脸上,猝不及防。

章北海大声咳嗽着,隐约听到了丁仪讲了句:哦,那看样子你还不会算。

什么?

没什么。

直到那根烟燃烧殆尽,丁仪都没有再说话。当章北海以为沉默会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他手上的烟又被主人夺了回去。

烟的主人眼窝陷得很深,极度缺乏睡眠的样子,但他的眼神一点也不困顿,反倒语气里还有点撒泼耍赖的俏皮劲儿:好累,我们回去吧。

买不到的话,我们去定做一件吧。

你要是有这个闲钱,还不如赞助我去美国混两年。

闻罢,章北海会心一笑。这没头没尾的事儿都提了多少次了。

多少学院抢着要给你全额奖学金,轮得到我吗?

哦?丁仪把烟细细收回了口袋。真是现在穷得慌,烟都得省了。

多少人抢着要做我女朋友,怎么轮到你了?

章北海一怔,我一个男的,怎么做你女朋友?

难得丁仪那机灵脑袋也会筐瓢,他赶忙挥了挥手,继而扭过头去,随便抹了把脸,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他大半边脸,也把他话里的情绪隐藏去了大半。

章北海,你后天有空吗?

有。

我决定去美国了。

嗯。

这次真没骗你。明天的会议只是重复注意事项而已,我后天就走了。

那我送你。

不,你别来。你后天早上给我睡到十一点半再醒来。

醒来了,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丁仪微微回头,发现章北海抿着嘴,烦躁的样子,像是在等待什么。

章北海,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丁仪就笑了,数落他,就你这样你还能去大连,一点小心思藏都藏不住。你父亲,那种人,怎么忍住不打死你的?好了章北海,我跟你说了也没用,我要去美国了。呵,自由的国度,先进的学术,梦寐以求的实验环境,你知道我期盼多久了吗?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是海军预备役,你不想出海吗?何况,美国那是什么地方,你比我还清楚。

章北海心说我不清楚,我清楚什么,但是他只能装傻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等你把概率算出来,我就回来了。

丁仪应得很快,随便得更像是一句敷衍。章北海不会算概率,可他会算,他知道答案。都是徒劳。丁仪破天荒没有继续掏出那根烟点了,而是揽过章北海的肩膀,把他沉默的情绪悉数收下。

那时候的北京还没有那么多高层建筑,淹没人迹的是雾不是霾,天空澄蓝无际,云层仿佛是湖镜的波澜,掩映着这个世界的影子。丁仪的头发茬茬才到颈窝,翘起的发梢刺刺拉拉磨着章北海的下巴,两个人的呼吸乱成一团,但谁也不屑于去理会。那根烟压在口袋里,被激烈的动作磨破了内衬,漏出了棕黑的烟丝,散作一团。章北海认得,那是丁仪的瞳色。

枯槁得像春遭凛冬的花枝,一夜尽失生机。

 

西装,领带,领针,帕巾,皮鞋,手套,礼帽。

章北海的婚礼上,常年拒绝各类活动的丁仪破天荒出席了。一向不修边幅的人,好像是为了表示这位新郎是多么重要的朋友,穿得跟他自己要结婚似的。

“请出示您的请柬......谢谢您的出席。”招待见丁仪这一身打扮实在是过于隆重,不免额外的补加一句:“伴郎请在这边休息。”

“伴郎?”丁仪置之一笑,“您认错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客人。”

然而事实上,这的确是丁仪为婚礼准备的礼服。他出国前的一天,和章北海一起去定做的一套。

想来也是好笑,当初定做的时候,就没打算用上它。原本它就该被永远地压在角落里,同那些有的没的记忆一起,但丁仪还是翻了出来。懒得管衣服褶皱与灰尘,他试着套了一下。镜子前,倒是很明显,衣服没之前合身了。毕竟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半饥不饱,比量尺寸的那天瘦了许多。

把头发梳上,也顺带扬起了一大片无规律的灰之轨迹。哪怕也没穿过,灰被重力拉扯久了,但还是放脏了。丁仪觉得有点可惜,思忖着如果这次不去,下次再穿,就是葬礼了。

也不一定,没准自己哪天一个想不开就自由落体了呢?

丁仪被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逗得笑出了声。

原本舒缓的音乐该叫睡眠不足的他昏昏沉沉才对,但一如反常,再说本来今天的一切都是反常的,丁仪精神得很。他原本就记忆力很好,稍稍留心,舞曲奏过一次后节奏鼓点短时间内他大抵也不会忘记了。

原本中规中矩的中式婚礼是不会有这些的,但耐不住一群被军规压久了的家伙非得好好闹一通,正当丁仪想逃时,被一个人给拽回来了。

“吴岳?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我才要问你!”

吴岳表情变得跟天气预报似的,就差没有吼出来:你现在就算跳楼我也不意外,可你为什么会来参加他的婚礼?!

于是丁仪翻了个白眼,拉扯着一副无所谓的欠揍表情骂道:“吴岳,你出海出多了脑子也进水了吗?你竟然觉得我会为了这个跳楼?”

吴岳瞪大了眼睛,狂点头,点完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叹了口气,又摇头。

他当然不会为了这个跳楼,开玩笑想自由落体那去蹦极就好了,但是被修补呵护过的肠胃再度受损,伤害通过疼痛反馈出来,会给他比跳楼更温和更绵长更难以言语的痛苦。

即便如此,哪怕普通药房能买的胃药牌子他都认识了,他还是没能学会做饭。

哦做饭,得了吧,他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节省时间可以完成既定目标,以生命为燃料,他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这台机器的功率开到最大。

可怜他再怎么专心一致,也只是在理论的迷宫里瞎打转。

转啊转,转啊转,直到连失败都是无意义的数据了,他还在用忙碌充斥着自己。

丁仪被一股莫名的压抑骤然激醒。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头顶泄下,比黑夜的还黑,无论他逃去何方,都紧密地包覆住他。狼狈地喘息中,这巨大的轮廓叫他想起了留学时图书馆前的那棵挺拔的松树,这漆黑的阴影叫他想起了那一根根永不交际的深邃的翠色长针。无论夏暑冬寒,它们都拼命朝外生长着,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叫人避之不及。但绕开它们为了迎战生活的锋利尖刃,摸上去,一根根分叉出的不同的针叶,却都是那样的坚强,柔韧,用身体力行宣告着它们相同的结局。

他真的不信命,但这活生生的东西摆在眼前,逼他正视,那就是命。

 

再在“高边疆”相遇,两人已变得互不相识。

或者说是,变化太大,不可同日而语。一方张扬至沉淀,一方坦率不可见,叫人不禁平淡地叙述,时间真是可怕,能把一切东西变得面目全非。已过去的,在回忆里无限循环;还未知的,朝当下呼啸而来。

他们率性而严肃地交谈着,尖锐成熟,毫无隔阂。

你看,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拼尽全力想要守住这五十平米的空间,却仍未能抵过命运的洪流将已有的和妄想的全部冲刷殆尽。残酷的现实绞杀着我们那点脆弱无用的感情,除非以情殉情,成全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不然在这极刑之前,谁也不能幸免。

但他们两个太清楚彼此,理智当下,谁也不会为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交出生命。

如今重聚首,五十平米变成了五亿平方千米,两个人的幸福变成了千千万人的生存。可笑一屋已难扫,何以蔽天下?我们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信心,可以再次与之抗衡并且战胜它?

路途实在多桀,未来灰暗难测,可若是终于遇到了决心要交付一生的信念,不免抛弃所有,连同自己,在结局落定之前,孤注一掷。

丁仪是这样想的,章北海也是这样做的。

分别的轨迹走向同一个目的地,他们注定是花枝。

 

-end-

 

可以来个人继续写完那后20道题 感觉还蛮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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